30歲轉行學廚？低潮時戶口是零 前記者加入飲食業：沒甚麼可輸
做過記者、NGO、marketing，Yuki一路上跌跌碰碰，在30歲後仍然勇於再試，鑽進廚房由零開始，「都會怕，但我也沒什麼可輸。」這天下午3點本是落場時間，她仍在炒菜招呼遲來的客人，終於坐下時仍笑着：「現在少了苦口苦面。」
活動好有成功感 「但之後呢？」
讀傳媒出身的她做過記者，經歷紙媒轉型網媒，有感文章愈來愈要迎合大眾，失去了初衷，加上傳媒業前境不明，便決定轉行。迷茫中先後轉過行家常選擇的行業：NGO、市場推廣，跟活動時常常沒得睡，「個活動好，是有成功感，但之後呢？」功勞又往往都歸於上司。
辭職後她寫散稿度日，最低潮時做過sales維生，後來因為喜歡跑步而應徵樓上運動舖的網絡行銷，但做了半年，發覺這生活不太對勁：「工時很長，人工又不是很高，也沒什麼成就感。」——老闆總覺得她做得不夠快、不夠好，忽視資料搜集也要時間。「而且現實地，無論哪份工我都會想：公司會不會突然結業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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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覺得民以食為天，總有人要出街吃飯，自己也喜歡煮，就決定跳進熱廚房。「也會覺得：唉，死了，又要重新適應。」她說。「但肯去問、去學，應該都不會難吧。」也怕興趣變工作不太可行，預想自己未必堅持到，但還是照去，「還想行、行到下去就繼續行，朋友也會覺得便試試吧，那時還是30歲出頭。」她說。「我也沒什麼可輸，之前低潮時試過戶口是零。」那次之後她愈發覺得錢重要，廚房算是人工較高的，便豁出去。
近年食肆受經濟影響偶有結業，但她說舊同事還是常常跳槽，「餐廳都是開開閂閂。」她覺得大家還是要出街吃飯，也相信只要繼續做好品質，餐飲業還是可以生存。」如果想轉行，無論哪行都是：「不要怕羞，不明白就問。」
在餐飲業感受從未有過的鼓勵
她自知無經驗，就先由樓面做起，了解運作和客人需求，到廚房缺人便趁機問可不可以試，大廚也只說不怕辛苦就行。初進廚房，「也會甩漏，但做了幾次都會記得。」她發現自己拿刀、切菜都很多不足，「許多煮食小技巧也完全不知道，我是零的。」唯有靠大廚示範時把握機會去看去記再練習，「都是工多藝熟。」後來聽前輩建議入酒店可較有系統地學習，便轉了工。在要快、精準的世界，「一定會被人罵，是會不開心的，但都唯有想方法令自己行得順些，做到個效果。」
技藝就是這樣練回來，加上酒店的在職培訓，她還考了衛生經理牌。後來朋友開餐廳邀請她幫忙set up，喜歡試新事物的她欣然答應，幫忙看裝修、菜單、定價、叫貨，又學到更多。輾轉再來到現在的西班牙餐廳，至今已待在餐飲業4年多，超出預期，「上班也會累的，但回想老闆同事的鼓勵說話……」現在的老闆甚至會送西班牙文書給她，她說時眼睛發亮：「我之前做的行業都沒試過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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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這一行，她遇過的老闆都很願意給她機會，「想試甚麼菜色都會給我試，或者可以申請說想站不同崗位。」她說得興奮：「所以很符合我！我不喜歡悶。」餐廳的菜色也會不時更換，「備料時就有不同的玩法。」這行更沒以前的勾心鬥角，「大家都為了件事好，最終目的都是想出靚仔的食物給客人而已。」有人做錯事，也只管齊心應對，事後再檢討做法，「和以前很不同，不會有人將所有責任怪在你身上。」她說。「就是因為這麼簡單的環境，令我覺得可以在這行做下去。」
她總說在廚房這行，「學到的都是自己的。」餐廳有既定標準，但學到的拿回家、和朋友露營時又可作變化，工餘還有精力跟朋友辦過次私房菜，她提起時不禁流露笑意。「而且雖然辛苦，但認識到一班合得來的朋友。」
經歷過的對工作、人工都有用
回想當初她也為自己頻頻轉行仍找不到落腳點而憂慮，「見到身邊的人都很穩定，什麼都有，我好像還在捱騾仔，那究竟怎辦呢？」但現在她覺得這是必經的人生階段，「不需要看別人，最緊要看你自己。」走過的路，她深信總有東西拿到，「有時用了也不知道。」像她之前幫朋友開餐廳找供應商，也用了做記者時資料搜集的技能。甚至她覺得所學不一定要應用在工作才叫好，「做市場營銷時那些待人接物，對和朋友相處都有幫助。又或者下一份工就會用到。」
「選擇後不需質疑究竟對不對，只需令你的選擇變成對的。」——多做可以做的事，苦中也去尋樂，「上班不開心一定有，但那情緒不需佔據你一整天。」到真的不行，就再轉工。「繼續向前走。」她一直也是這樣想試就試，自言碰得一身傷，但也有許多得着——這樣去看，那些選擇就都不會是錯的。
試到最後，終於迎來穩定的生活，也不再覺得「唉又返工」。雖然和以前的工作一樣工時不短，「但見到每個人講吃得好開心，或者好味，我覺得值。」——以往工作總無人認同，現在她終於找到可以發揮，又有人欣賞她的地方。
撰文及攝影：Rita Wong
場地：La BaRRa Tapa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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