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班、下班、食買玩,看似快樂但總是空虛——80後的Claris幾年前仍是典型的社畜,現在卻成了充滿活力的搖擺舞推廣者、「一代搖擺 Swing
Pocket」創辦人,另兼藝術展社交媒體小編、冷門樂器店員,成為slasher,她發現,人生原來可以很alive。
Claris的笑容總是自在而帶有溫柔的光芒,從前的她卻像自動導航的機械人——沒明確興趣,也沒特別去想,誤打誤撞做了市場推廣,有時也會為完成項目而高興,但成功感總是短暫,「可能件事不關自己本身事。」她說那時的生活應該跟絕大部份人差不多:不開心就去買東西、飛轉短旅行,「搞不定,很空虛,可能主要是沒有目標。」就算在職場內逐步遞升,隱隱的「不適合」感卻愈來愈濃,直到有一刻她看着對上的管理層,發覺那生活原來不是自己想要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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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想清一清這個生活狀態。」終於她辭職帶自己離開香港一年。到了澳洲,發現大家上班時仍會很自然地流露本身的性格,「在香港好像要100%入戲,你只會看到一個在工作的人。」也發現澳洲人會隨時因有工匠要到他家修水喉、車壞了要請半天假,同事都覺得很尋常,不會質疑他為何不上班,「很接受大家這樣去優先考慮自己的生活,件事幾尊重。」
這些都打開了她的界限:「雖然香港主流是這樣,但不代表是很健康的狀態,也不代表因為大家這樣,所以我也要配合。」回港後剛好遇上疫情,「所有事都好像很不正常,是一個契機去試新的東西。」離港前她已跳了幾年搖擺舞,這時剛好有幾個朋友想試和爵士樂樂手jam,很自然地一起創辦了舞團,又因想多些人一起玩而開始教班。那時是2021年,引來了因疫情無法離港、苦悶的人,其中不少都是剛畢業的90、00後,意外成了年輕人間新興的興趣。
現在她藉slash身份探索和滿足好奇心與需要,另兼小編身份。她覺得成長過程中如果有機會多接觸不同事物,會較易找到專長、偏好、意義,「我現在好像有一點追回以前,有什麼就先試了,最後喜歡不喜歡也沒所謂,但起碼要有這樣的資訊。」
從打工仔變成事事要自己開創,不是易事,她說幸好有以往全職工作時策劃活動、聯絡的經驗,以及人際網絡,也慣了瞬間進入理性模式處理好各項工作,「所以那些年我完全不覺得是浪費了,如果沒有以前的訓練,舞團未必可以發展到這個階段。」同時她要兼顧生計,幾經摸索組合,終於找到現在的三大支柱:舞團、小編、樂器店,小編工作讓她保持舊有技能不生鏽,樂器店則是她找到平靜,「和很感受到愛的地方。」
朋友訝異她當slasher,以為是年輕人的玩意,她卻說正因經歷過多年全職生活,更覺什麼才是想要的,但也不抗拒將來有合適的全職時回頭。她又笑言:「累的時候,都會想:不如還是打份全職算吧:每個月都有一筆自動入帳的訊息。」但辦舞團的滿足感讓她彷彿不時打了支雞血,例如是,有個本來打哈欠也不敢舉高手的學員,慢慢在音樂、友善的群體中打開防備、嘗試感受情緒、運用身體,如今能夠很自在地做自己。「這個環境可以給他時間去感受自己,這也是我以前上班缺乏的。」
她說10個有9個人都說自己不會跳舞,「不夠膽接受自己,很怕錯。」但她說swing
dance的要求其實就只是希望人開心去參與,「你有手有腳,懂行路就能跳舞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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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慨嘆人其實天生好動,見到小朋友就知道,「但香港人的身體是被調教到不動的。」偏偏,「身體會影響想法、心情。」所以當她見證着許多本身苦悶、精神匱乏的人彷彿找回第二春,像日本電影的中學生那樣熱血地天天練舞,對生命重新有了熱情,「當中生出來的能量,令我很感動。」而她也是找到第二春的一員,發現人生原來可以不是煮到來就食,「對生活和工作有自主權,對我來說是很大的自由。」
對於未必能跳離原位的人,她說可以由很小的地方找回自由,「第一是要探索,不特別反感的東西我也會去試。我有個信仰是:我未試過的不會說不。」當找到一些感興趣的,就慢慢收窄,花耐性去培養,慢慢就會有自己的想法,「這些興趣可以成為一個人生活上的主軸。」在枯燥無味的生活裏,那可以是一點亮光,最近才有位接觸搖擺舞未夠1年的舞者跟她說走出了持續3年的抑鬱症。
「這圈子有句話:There's no mistake,only variations。」她也在學習更加欣賞自己、不妄自菲薄。她覺得搖擺舞彷彿在告訴大家:「你可以慢慢開放自己。」在城市裏被壓成方形的人,如果能伸展一點手腳,嘗試用腳點點後,點點前,或者漸漸也能找回本身美麗的形狀。
撰文:Rita Wong 圖:Rita Wong、受訪者提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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