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個個都拍拖,唔通個個都想拍拖咩?」偏偏有許多人為愛情去算塔羅,戀愛中的煩第三者,未拍拖的又問真命天子幾時來到,愛情,以至是人生,到底掌握在自己手上還是牌上?塔羅師棍兄說,開牌,有時就像輔導,在表面關於愛情的困惑背後,或者會發現需要的可能另有其他。
走進棍兄的工作室,沒有水晶球、黑布簾,陽光灑落在白牆上,一個七色logo亮着,如同他在ig開宗名義說的:想用喱民角度打破迷思,「塔羅其實可以很日常,放工逼巴士時都可以一邊網占。」他說。「塔羅會幫到人思考,例如返工返到很lost,但你lost甚麼呢?就靠牌去望闊些。」他也曾在失戀時被塔羅師拉了一把,到疫情初起被放無薪假時,又從自學變成全職塔羅師,意外脫離迷霧,所開的IG「棍兄@喱啲塔羅」至今更已吸了1萬followers。
愛情、事業,最初他接觸塔羅的原因,正正就是最多人會問的範疇,其次則是移民、情緒。有些人每步都想再來占,他會叫對方不要浪費金錢:「你要知的東西就是這麼多,有時都要靠自己的力氣去決定。」——在塔羅的世界,原來也講自主?
「很多人會問兩個人應不應該在一起,但其實沒應不應該,是看有沒有力氣磨合。」像有個客人不懂表達柔軟一面,但當她試了,從不和她談心事的男友立刻敞開心屝。「每次開牌好像只是短短一些時間,但如果那個客肯聽,是真的會有很大轉變,我覺得是很具意義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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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命運不是100%注定,或者這樣說:是注定了會有些事發生,但發展成如何,就很看你的決定和態度。」試過有客人開牌未來半年都桃花都很霉,但努力拓展圈子後就交到男友,「相反如果測到好時,我都會補一句:不要躺平,也不要到處看那個人幾時會出現,平常心,否則可能會改變了整件事。」——塔羅其實是測當本住這心態時會發生甚麼事,態度就是人可以控制的事,「而不是等運到。」
也因此,塔羅師的解說甚至輔導就很重要,「不會純粹講:『你接下來沒工開喎。』而是會鼓勵他做好些,有些位他真的很差,但不要緊,之後可以如何呢?」有時談着談着,會發現客人的盲點:以為自己需要拍拖,其實只是覺得要和其他人一樣;問該選A男還是B男,但原來問題不是選誰會如何,「原來她過份挑剔,即使遇到完美的也想再找新鮮感,我會點出她真正需要知道、要work on的是甚麼。」但講完對方都是問:「會不會看到我幾時結婚?」棍兄一臉無奈。
「很多人一味追求『我想得到甚麼』,但沒想過『如何得到』。有時可能等運到會有,但更多時是要靠自己雙手努力和改變心態。」當初他也曾被塔羅點醒,「其實每張牌都有深遠的人生哲理,像『愚人』。」他說着指向貼在牆上正中的牌:「一個很無憂無慮的人嘗試去展開旅程。兩年前不是很夠膽做全職塔羅師時,是這張牌提我:有些東西好像不知前路——究竟前面是很深的懸崖,還是一級呢?不知道的,但行了先囉。」說着他的姿勢不覺和牌中那個「愚人」重疊——那麼愉悅地昂首闊步。那樣的勇氣,就這樣帶領他走到現在。
他說做塔羅師不是純粹開了牌就算,看到牌之後的引導、指出盲點,正是塔羅珍貴的地方。「如果只講到些東西很準,是沒意義的,對對方來說好像只是看了個表演:這個人懂得讀心呢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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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每次深談都需要花許多心力,「都累的,尤其常有很多急症——忽然分手、有了offer不知要不要。但幫到人又不要緊啦,不像以前很努力地OT卻不知為甚麼,現在起碼在做喜歡的事,和有意義。」試過有客人本身是「返工狗」,聽他建議踏出舒適圈後開心了很多,「真的幫人揭開了新章節,否則他可能不知何時才找回自己。」他雙眼有種憧憬。「當年自己去見塔羅師時,是有一種很治癒的感覺,那時其實有少少想像他那樣,沒想到真的做到。」
這工作也改變了他:「會見到很奇形怪狀的婚姻關係,我也會反思如果是自己那會怎樣?思考開闊了很多。」在開始做塔羅師的同時他也讀了文化研究碩士,「文研是訓練用不同角度去思考,其實塔羅也一樣,讓人分晰時沒那麼片面,現在面對社會、生活上不開心的東西,都懂得望闊些。」
由上班族變成全職塔羅師,他不覺也用另一個角度切入了自己的人生,靠的是那張「愚人」,也靠自己:「我本身內在動力夠大,但人人的動力來源不同,我也不會對全部人都說你要有自信,唯有是叫他們找多些朋友談,讓朋友去推動他。」人人改變的方法不同,但總有方法。每次棍兄用牌撥出半圓,翻開的牌,可能是好,可能是壞,但最終發展成如何,還是掌握在你手中。
撰文及攝影:Rita Won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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