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狗狗,我們往往一句:「好可愛啊!」,就想往牠們頭上摸,但其實狗也有情緒,會緊張,會怕,「講真之前不太識這些的。」動物輔助治療師Rainbow說。「一邊學就會知道,如何尊重這個生命,用牠覺得舒服的方法和牠接觸。」尤其是,當和動物一起做治療,就更要記得牠是拍檔,而不是工具。
她和動物的緣份,始於中學上學時的那條路:「學校出面很多人放狗,很可愛。」她笑着說。這份治癒感,讓多年後成為了輔導心理學家的她,不時想有沒有機會將動物加入在治療中,輾轉認識了香港動物輔助治療協會,經訓練後終成為治療師。
訓練主要是了解狗狗行為、如何設計活動,在配合治療目標的同時,也不忽略狗狗需要。她發現,原來狗不安時會釋放一些信號:「每隻狗狗用得多或表達出來的都不同,較普遍的是擰轉面、舔舌頭、瞇眼、打哈欠,有些會聞地,因為這可以幫牠舒壓。幾個信號加起來,就會知道牠真的緊張了。」她說:「要學和要看到,當我做某樣東西時,會否對狗狗有壓力。」
「以前很自然就很想攬牠、錫牠,現在學了,知道牠有時不想,就要忍住,要接受牠們那刻對愛的表達方式不是這樣。」說着總覺得其實就跟與人相處一樣,人和人之間愛的方式也會不一樣,需要溝通和尊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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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易但行難,因為正式活動時要一眼關七,「第一次實習時,是對小朋友,我本身做成人輔導,不熟這群組,要多些觀察。可是,小朋友又可能會出現突發狀況,例如要臨時轉活動、這節超時了要改流程、改完又要想所有東西配不配合到……同時,我又要看狗狗反應、引導員做的東西適不適合……你是會很累,很忙。」她說。「經驗和supervision很重要,可以令我們想多些,或有個方向去改善。」
因此,每次活動開始前,治療師都會據之前經驗去進行檢討,並針對是次服務群組的年紀、需要、活動目標度身訂造,並狗狗的特點去設計,「例如當設計互動的環節時,發現和人的互動也很相似,都是要互相遷就。」不過,治療犬也有情緒,有時會不肯靠近人。那麼服務對象會否覺得狗狗不喜歡自己?「有些也會的,就借機會跟他談,而不是覺得這情況很odd,或標籤為『狗狗不乖』、『我做不到』。」傾談中可以帶出狗的需要、如何舒緩壓力等,也讓對方明白,建立關係就是不能強逼對方做一些東西。
人的情緒照顧好,狗的狀態也有引導員把關,「狗主最了解自己的狗,會知道如何互動牠會舒服些,例如叫小朋友站來牠旁邊,不要站牠前面。」活動設計上,也會讓狗和人接觸一會就休息,不會過度社交,因而每次活動都尚算順利。
治療犬和引導員(狗主)也要訓練,「主要是教如何幫狗狗成為開心快樂的狗,例如玩什麼會令牠放鬆,如何散步都有很多技巧。」圖為Rainbow和她的狗狗Amber,Amber目前未成為治療犬,但也是她的愛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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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還要多得事前繁瑣的溝通:「要和狗主了解那段時間狗狗的狀態、喜歡不喜歡的東西、什麼情況壓力會大些,也要問機構有沒有地方給怕熱的狗狗先涼冷氣、可否安排不跣的房,因為跣對牠們的腳不好,也要夾時間把動物用的消毒用品送去。」她驚訝地發現清潔姐姐也會幫忙一起想,「例如行入去時狗狗會經過很大的消毒墊,姐姐就會想,不如鋪張大毛巾。這些細節都令人感動的,因為得悉他們都很努力地配合所有東西,好像所有人都在為狗狗着想。」
被感動戳中的時刻,還有服務對象改變時:「曾經有個青少年由起初不敢接近狗狗,下一堂慢慢坐近少許,再下一堂會給手牠聞,之後再摸摸牠——即使緊張、驚,他卻因為知道狗狗會開心而勇敢去做。「見到他對狗狗好,狗狗也改變了他,好像生命影響了生命。」她欣慰地笑着。她也曾經服務過一些照顧者,「他們說這裏是一個出口去放鬆,重新有力量。狗狗也令他們知道,可能有時壓力避免不到,那該如何去面對。」
動物給人的治癒感,其實並非錯覺,已有研究指出動物可讓人分泌俗稱「快樂荷爾蒙」的物質。
這些都令她即使說了好多遍「真的會很累」,卻仍樂於繼續。「也更加確定,我的生命離不開狗狗,有個重心在,之後想怎樣行都較清楚。」她甚至覺得日後做多些和狗相關的工作也不錯,例如是寵物按摩、護理等都好,「有些朋友說:『吓?你(日後可能)不做輔導心理學家?』但我覺得現在這條路也是沒問題的,因為我喜歡狗狗。其實工作到最後,重要的都是你開不開心。」
在當治療師前,她也養了第一隻狗,牠讓她發現,自己的需要原來可以很簡單:「一早起床見到牠,心情已很愉悅,可以摸摸牠親親牠,好像都不需要其他什麼了。原來,平靜的生活已經很適合自己,對物質的需要減少很多。」狗對生活也是如此無欲無求,「這是我想要及學到的。」訪問那天她帶着狗狗Amber散步,看見牠鼻子動動,開心地嗅着新鮮空氣,不覺也微笑了。
入行薪金:多以freelance形式接工作,薪金不定,視乎機構需要及其可承擔金額。
入行方法:需要先有獲認可的助人專業(例如社工、SEN教師、心理學背景等),再修讀相關課程。由於香港未有認證課程,需由香港動物輔助治療協會推薦到台灣做訓練及實習,計上實習時間,大概需時兩至三年方可取得「初級動物輔助治療師」資格。
撰文及攝影:Rita Won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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