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港教育制度著重培育精英,按學生成績分優劣,汰弱留強。家長們覺得就算不愛競爭,競爭也會找上你,所以為了確保子女獲取理想成績,讀到心儀學科及學校,他們都願意一擲千金,重金聘請補習老師,務求讓子女得到最貼身的教導。做了兩年全職中文私人補習老師的Agnes指出,近年家長愈來愈重視中文,畢竟是核心科目吧,所以中文專科補習在市場有價有市。
Agnes在大學修讀中文系,及考獲PGDE(學位教師教育文憑課程),畢業後在一所中學做過TA(教學助理),人工萬零多。市面上學校老師教席僧多粥少,很多TA做了多年,仍然上不到岸。Agnes算是幸運的一群,做了一年TA,學校有教席,便聘請了她,人工當然翻了一倍,然而她沒有開心過。「一開始想教書,覺得老師是一份有意義的工作,想用生命影響生命。但做了老師後,因為是合約教師,要年年續約,變相常常擔心會被炒、朝不保夕,而能否與學校續約很大程度視乎與主任或校長關係好不好,而不是教學表現。加上,學校老師需要花很多時間處理admin work,時間都chur了一半,到頭來沒有時間、精神和心力備課,影響教育質素。」
旁人覺得學校老師是荀工,人工高、假期多,但Agnes覺得這是假象。「老師要面對四方八面的壓力,來自高層的、家長的、學生的,常常被行政工作、開會淹沒,工作好像永遠做不完。」巨大的無力感,伴隨焦慮情緒,令她離心力很強。「當時覺得續唔到約都無所謂。」
大學時期有幫中小學生補習的她,非常受家長歡迎。出來社會工作以後,她也有繼續幫一位女孩補習,她們的關係很好,由小六補到現在中六。在Agnes對自己的工作感到厭惡的時候,那位女孩的媽媽問她有沒有想過自己出來開補習社。「那時候真的有叮一聲的感覺,假如可以只將精力放在教學和學生身上,不正是我加入教育行列的初衷嗎?」
開補習社涉及租舖、燈油火蠟等開支問題,Agnes傾向上門補習的模式,始終比較彈性。「放下學校老師的身份,我透過網上中介、到百佳貼廣告、家長介紹等方式找私補學生,可能因為自己有教書背景、公開試成績也還可以,所以也收到不少學生,由小一至中六生也有。我視乎年級、地區、鐘數等來定價,一堂課價錢由$300 至$400不等。」Agnes算是補習行內叫價高的一群。
Agnes叫價高,是因為知道自己的定位。「中文專科補習老師,不是普通補全科、補功課的姐姐,我不是抱著搵外快的想法來做的,我一定要做得夠好夠專,與其他老師不同,家長才會放心,不會覺得我可有可無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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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少學生覺得中文很悶、文言文很難、很難取高分,Agnes認為切忌把語文科當成科目。「語文可不是一蹴即就,需要浸淫,需要多運用。同學找不到趣味,靠死背爛背,到頭來當然覺得吃力。」Agnes自己打造了一套教法,以有趣的方式提起學生的興趣,例如她會在課堂之間加插中文知識及成語典故小環節,問學生懂不懂「羴」、「鱻」、「淼」的讀法、廣東話「成身濕曬,罨住個身唔舒服」個「罨」字寫法等等。「學生提出疑問、學生應用得到,這些都是學好語文的不二法門。」
Agnes在課堂中,亦會教授應試技巧,分享改卷要求,讓學生掌握答題技巧、分析問題的方法等。「把考試當成一場遊戲,有些位係執分位,有些題目應避則避,考取高分的確需要策略。我會設計一些回答技巧,就像方程式般,教學生如何回答問題。以寫作手法為例,我會讓學生明白一系列的寫作手法和相應效果。譬如倒敘法具氣氛渲染作用、加強懸念效果,我會作出一些示範、提供例子參考,再教他們如何在此框架下加入題目內容,以穩取技巧分和內容分。」
每逢考試季節Agnes的壓力都特別大,因為學生來自不同學校,考試模式及課程大有不同,所以需要配合考試範圍逐個製作筆記及出模擬考試題目。「想提升學生成績,度身訂造筆記和試題是必要的,每次都要花費不少時間和心力,因為試題用完一次,下個學生未必啱用。」雖然辛苦,但Agnes覺得很有滿足感和成功感。「我很喜歡跟學生相處的時間及互動,見到學生進步,由無興趣變成主動發問,這些感動都是千金難買的。」
語文科考得好,對入大學、將來搵工,大有幫助,可以說是「基本門檻」,所以中文專科補習有價有市。Agnes表示有家長反映中文私補很難搵,因「供應不多」:「旁人眼中,教語文其實好像很虛無,都唔知咩叫教得好,咩叫教得唔好,所以很多家長不是熟人介紹也不敢請。」現時Agnes一星期做足七日,一星期補12至15堂,一堂1.5至2小時,一至五都有堂,通常補到9:30pm落堂,星期六日則有機會由9:30am工作至晚上9:30pm。
月入非常可觀,達大約$25,000至$30,000。
把私補當全職,Agnes表示有時體力要求有機會比做學校教師時還要高。「由於學生居住地區非常分散,所以交通時間都幾令人頭痛,例如星期六我要從粉嶺去旺角,堂與堂之間可能隔一小時,多人、塞車都會影響交通時間,整天跑來跑去真的很累。想安排一星期有一日假但也難就。」
早於疫情前,Agnes已試過網上教學,「當時有位學生家人唔方便,所以嘗試用skype補習,效果都ok,不過不宜時間長。」疫情發生後,Agnes都善用網上資源,「我會用skype 或zoom同學生補習,提供九折優惠。」
Agnes分享:「之前聽過朋友用wechat幫國內學生補英文,百幾蚊一個鐘。」網絡開拓了很多新的可能性,Agnes認為教學無分界限,她自己亦會積極探索新可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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