畢業後,很多人一直摸索,都未必找到自己的位置,「你只得這些而已嗎?」自言常常迷茫的90後Curtis說。「但就是唯有試。」換了5份工,兩次遇上削減人手被炒,回首卻發現,那一切挫折和經歷,都成了養份。現在是設計師兼影片製作員的他說:「其實都未叫做真正找到方向的,但我找到怎樣可以充實和滿足。」
星期日的上午,Curtis從一堆工商廈背景中走來——明明是假日,他卻不介意來到公司附近,「現在我很喜歡上班。」他笑笑。如果只看他的職業和中學就開始攝影,會以為他一早就找到方向,「其實一直都只是見步行步,排除不喜歡的,再選條沒那麼易做錯的路。」
當初DSE考得差,他在IVE選了有點興趣的數碼音樂,卻發現跟不上。到做畢業小組作品時剛好負責拍片剪片:「原來我都有sense啊。」畢業後就選了看來沒那麼錯的拍片工作。誰知頭3份工都因公司削減資源而被裁或調到不合適崗位,終於找到份在NGO的,拍拍煮飯、訪問,試過用不同方法做,但總覺不好看。慢慢地,他不信自己會做得好,失去動力。「我是很拖的,死線前才交,盡了責就算。」
「有動力和做完開心就錯不了多少,可以很微小或看似無關工作。」如日文,他當初只想用來旅行,卻不知不覺地考了N2,幫到公司翻譯產品資料,「for fun的事,可能都有用,好過什麼都不做。」也未必要精到N2,可能有時只需你打封日文信,「當全公司只有你做到,你就叻過人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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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至和女友分手,他才發現人生不想再這樣,「我要勁些。」他開始什麼都試,每認識一個人就自薦,無錢也當拿經驗。有朋友開公司需要人做少許平面設計,他軟件都不懂用也答應,「試試囉,不懂便自學。」有人找他幫一間公司試玩桌遊,又叫他拍教學,他又做,後來更變成一起創作新遊戲,再去市集sell,最後獲老闆邀請他當設計師兼影片製作員,「他覺得我上心。」一個自認工作時只想拖的人,這次卻被認為有心?「可能因為當時我心態是真的很想找多些東西。」
而其實決定轉工前他說不上懂得設計,但仍想去試——與舊工沒份參與決策、不用顧及觀眾喜好不同,在這間公司可以知多些做一樣東西出來的各個環節,「看到的會闊些。」也終於知道人是如何看這世界:「原來他們着重的不是你以為的,你以為字很重要,但原來有時顏色才是,例如望到紅色就知是有獎品。」思想變得靈活了,做出來的片也有趣得多,「以前我一定要東西齊、有實物,別人叫我拍什麼就照直拍,像機器;現在會覺得影透明的手機殼也可以,要什麼圖之後再加,效率高些。」
「我知道如果我要有些改變,就要有行動。記住這點,然後就不放過任何機會,什麼都試。」他說。「失敗是道路上的助力,不是阻力。」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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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但你問我找到方向未,也未算——如果只是有興趣但不擅長,都沒什麼作為。」他說。「但我找到令自己滿足的方法,就是不斷去學新技能、知識。」去年老闆才叫他設計一個擺在街上的迪士尼聖誕證飾,「那時很趕,老闆卻說:『咦,給你做啊,ok的。』」他回想仍覺神奇:「我未做過這麼大的項目,又迪士尼,又燈飾,擺在街上喎,個個都見到。」
那次他學到很多,很滿足——原來未在社會上找到非凡的「作為」、找到一席位前,也可以快樂。「不過我有時都會想再做到更多,將各種看似無關的技能匯聚,變成更巨大的創作。」他也笑自己很抽象,但夢想的雛型總算出現。
此前他一直都迷茫:「我常常反問自己:這步路對不對?這樣做,之後會不會沒工開?」他說。「但慢慢發現,專注做好目前的事情,遇問題再想解決方法。」最重要是看多些這世界:「迷茫是因為想不到方法,但你行出去,可能就見到身邊的工作夥伴或同事如何解決問題。」未見到解方,也可以在排除不喜歡之後,什麼都試、不斷找機會,「試着試着就識了,很多時以為難,但其實一落手做,就發現不是那麼難,只差踏出第一步。」即使暫時做的不算很喜歡,都要盡力做,「都會有東西學到,總會幫到之後的工作。」
「我會說現在我好像什麼都識,是因為我以前的一些不懂。」——由DSE考得差所以去讀音樂、讀音樂差但懂了些audio技能,去拍片卻被炒,轉了去做直播。挫折的當刻很不開心,覺得自己沒用,但「失敗」正轉化成契機,造就了如今既懂調聲又懂拍片又能應變的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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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笑笑:「如果我很順風順水,中學就知想做設計、入了大學,我這歲數應該不會懂得現在這麼多,可能就只識那一樣,但都未必很精。」更可能每日抱怨老闆指派不擅長的工作:「我都不是做這些的!怎會識呢?」但現在是:「你便叫我做囉,不懂我就去學。」
或者也是憑着這態度,當初他才會獲老闆賞識:「那簡直像是人生的第一個幻覺,哈哈哈。」雖然現在才做了一年,不是什麼知名設計師,也未算很清楚夢想的樣子,但世上本就不是只有成就非凡、目標清晰的人。迷茫嗎?不要緊,大家都在各自一起緩步前行。
撰文及攝影:Rita Won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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