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我們這個Big Big City,人望高處,是很自然的欲望,但對於負責吊船操作的技師來說,「高」處真的會令人不勝寒。在這行頭四年半,Alex完全Feel到,現時面對的工作挑戰,較以前愈來愈「高」。「我本身已是個很熱愛戶外活動和Challenge的人,亦沒有畏高問題,但身處七十多層高的大廈外牆時,心裡也有『堅高!』反應。」他說,當大家以為吊船工作只不過是一些手板眼見工夫,操作時的學問,其實多的是。
大家對吊船操作員的一般認知,可能離不開:替摩天商廈幕牆刮走玻璃上的污垢,做好清潔工作,Alex補充:「我們還會協助維修玻璃,將廣告Banner掛在外牆;總之用其他方法解決不來的大廈外牆事宜,就會出動吊船。」他概括了這工種的核心任務。
要攞正牌去駕馭這艘空中大鐵船,Alex表示,不太難,只需向建造業議會報讀為期兩日的課程,接受完吊船操作技巧訓練後,再過筆試一關,即可獲發吊船操作證明書,即大家俗稱的「吊船牌」。「除非你天生畏高,否則不能過關的機會很微,因筆試亦只以Multiple Choice形式作答。」Alex稱。
不過,有牌在手,只不過是讓你有資格站在起跑線上,蓄勢待發,真正起步,是由實地工作一刻開始。「因為大廈的建築結構不會每幢也一模一樣和『咁靚仔』,有些是三尖八角,有些會突然在某個位置多了個簷蓬,所以我們用吊船上上落落時,每一次都要小心翼翼,每一次都是新的挑戰,以及大有學問。」Alex說,最怕是吊船勾到外牆物件,造成高空擲物,因這會牽涉到法律責任。「因此,我們落場開工時,一定要非常留神,不時要視乎環境作出應變,當中是需要時間去慢慢累積經驗。」他稱。
看似簡單的吊船操作工作,Alex稱,當中其實大有學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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吊船工作人員除經常會面對上述「硬件」操作問題,更不時受「天意」影響,例如,季候風來時,不得不在吹至左搖右晃的吊船上工作;遇上雷暴警告,如需要趕工,亦唯有見機行事。
可是,天氣好壞,現時有那麼先進的天文設備來監測,作出預報,大家在事先還是可以有所準備,但那些毫無先兆的突發事故,往往是避無可避,甚至會觸發觸目驚心場面。
「某日,手頭工作已差不多完成,正準備將吊船駛回天台安放好時,突然傳出一股焦燶氣味,當時吊船已升至大廈的三分一高度,燶味愈來愈厲害,就在此時,吊船在半空停頓了,應該是摩打出了事,我們於是將摩打的保護罩打開,但隨即湧出大量黑煙,千鈞一髮,我和同事急忙以手動形式,將吊船降到地面。」Alex說,由於吊船的Wire是靠摩打維持升降速度,如果他們那時沒有當機立斷,整隻船將有急墮可能。
「這是其中一次驚險。」不下一次當上驚慄場面主角的Alex說:「有次,電箱壞了,控制不到機件,吊船有一邊不斷向上傾斜,斜度應超過了四十五度,我們當時用盡所有辦法,包括按緊急停掣,亦沒有用,幸好身邊的同事之前有類似經驗,在電光火石之間,馬上拔掉電源,吊船才終於不再傾側。」
Alex選擇從事吊船操作的原因,是工作時間有彈性,讓他有更多時間去體驗人生,包括四處旅行。
有一定風險而又稱不上多姿多采的吊船工作,為何會吸引著這位九十後,對它不離不棄?
「性格好動是我入行的原因之一。」而另一主因,是吊船操作員只是Alex其中一個身份,他同時間也是廣告演員、游泳教練。「返Office工,有硬性上班時間,根本無可能接拍廣告及做其他事,加上自己是個坐不定的人,於是選了一份收入不錯、工作時間有彈性,並自問可輕鬆應付的吊船工作。」
對他來說,這一行的優點,是收工收得早。「通常四點半左右已可下班,其餘就是屬於自己的自由時間。」他認為,仍年輕,應將時間分配給不同的人生體驗,而不要只顧Work Hard。「我較為注重生活平衡,因此以日薪計算的吊船工作,較適合自己。」他覺得,生活理應有很多選擇,所以想趁年青,善用更多時間去觀摩這世界,於是寧願放棄穩定的長工與薪酬,來交換他理想中的生活意義。
「相信不會有人喜歡備受束縛的框架,但又希望有Stable收入,但當你要跳出框框,就難免要承受金錢上的壓力,既然我可以接受這一點,何不利用返工賺更多錢的時間,去換取其他人生體驗?」
工作上擁有多重身份的九十後Alex,包括吊船操作員、廣告演員、游泳教練;目前有一新目標:希望可成為香港衝浪選手。
所以,即使日薪工作會令他放假的日子「手停口停」,他也寧可少勞少得。「我不想令自己那麼『Chur』。」不「Chur」的時候,他會去Surfing衝浪,近期並愛上了「衝」到台灣。「因為衝浪,我在當地認識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,並加強了我有朝一日能成為香港衝浪選手的夢想。」他表示。
看來,沒有燃燒過的青春,是不會爆發出好看的花火。
撰文:TY 圖片:被訪者提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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