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於工作,有人只是打份工,有人渴望成為匠人,有人努力爭取名銜,林兆榮卻偏偏不想被職業定義。曾由將軍澳步行到元朗,開展「11號全日遊街」的他,一度被稱為藝術家,近年教書之外還做過《果籽》主持,又演戲,最近還考了個巴士牌,「我不會被任何職業佔據人生的主軸,不想被它支配了自己。」然而跳來跳去,總會撞板、「瘀」了,他笑着說:「好驚的,但就是要驚瘀,再面對它。」
「我都驚我會樂於坐着一世」
「我剛畢業時已很驚當太過習慣一個地方,個人就會開始僵硬。」他說。那時他在政府部門做外判工,看着阿姐每日就是淋花餵魚傾電話,煮飯蒸魚,再淋花餵魚,「我都驚如果找到一份這樣的工,我會很樂於這樣坐着一世。」他說。「我很不想做一個很沒有產出的人。那人生是很着數,但同時很苦悶。」
於是別人叫他去試什麼,他都去玩玩,例如果籽主持,卻撞了板:「原來我一要講scripted的東西就會口窒。」不過雖然是「玩」,他卻很認真,到處請教演戲的朋友改進。後來有人找他做要演少許戲的節目,他又去試,「發現自己演戲不是那麼好——這是發現來的,之後就有兩條路:以後都不演,或想辦法演好些。」最後他不斷試、看播出,再調節演戲力度,「有些位終於做得到了。」
他笑言自己常常「瘀」了,談到演戲:「難面對的,每次我看自己出演的節目都覺得自己做得很難看。但知有什麼做得不好那便再來過囉,再做好些囉,想多些新方法。」漸漸也不那麼介意給人看到,「那是我的進化過程。」圖為他主持時的片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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辭去6年的好工:人就是要試新事物嘛
但他不會就此說演員或主持是他的志願,相反轉個頭又跑了去考巴士牌——只因他很喜歡巴士。只是愛巴士如他也還是會碰釘:「車身很長,不知道中間會發生什麼事,要狂望倒後鏡。」也不能像私家車那樣瀟灑地一下踩煞制,「要收油,讓架車溜一溜,再很輕力地踩,所以對前面路口的狀況要很靈敏,很遠已經不給油,預判能力要提升很多。」不熟習就唯有多練習,考車前他甚至提早3個鐘回去不斷操車。考到第三次終於如願考上,不過因正職太忙,暫時未能真的做車長,「可能日後可以試試兼職。」
現在他的正職也來自一次試跳——去年他從任教6年的學校轉職,「沒想過會待6年,我覺得在同一個地方太久是不行的。其實我已習慣那生活,教學、創作上他們都給很多空間,不過……人就是要試試新事物嘛。」轉工後環境、工作量都很不同,但他又不甘心就此放棄——試新事物以外,他也很想試事情是否只能如此。
讀藝術的他自覺比人少寫很多字,postgrad就去讀文化研究;之後開始寫些自己熟悉的社區歷史、電影場景,發現竟有人看;再寫出2萬字的小說,甚至在滿是裝置藝術的展覽展出,「我心想哪有人會看,誰知起碼有100人看完。」他說。「很多東西都是這樣發展、試出來。」的士和小巴牌也是這樣變化出來,而圖中的車長牌其實是某次藝術計劃的道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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試完知有什麼衰才能變
每一次試,都好像一次次地撞板,然而他說:「我是要透過實行、撞板,然後知有什麼衰,再去改變的一個人。」他笑着說:「所以我常常『瘀』,我也好驚『瘀』的,但就是好驚和面對它,我想這是進步的方法。即如果你驚樣衰,不樣衰,那就永世都是做同一樣東西;但如果你不驚樣衰,又樣衰,那便一世都樣衰。」
在又怕又期待之下,總算修出一點正果:「做主持進步了是開心的;之前有些同事想到方向一起進步,是開心的。那時教材常常都要重新做過,有時也覺得:唉,很辛苦啊,哪有人教書教到年年都要準備過一套新教材,好像轉了6次工,但感覺到是應該做的,我也學到新事物。現在這份工也是,一邊備課一邊學習,人就開心。」
當問到最喜歡哪份工,他說因為從不讓哪份工作主導,也就沒哪份特別喜歡——或者與其問想要什麼工作,不如問想要怎樣的人生。圖為他一次帶大圍步行團準備的地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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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不要做任何一個職業的人」
「我希望工作令自己有進步。」這些年來的工作或曰搞作,他不是想用以謀生,而是用來看自己究竟懂些什麼、可以在哪方面再發展多些。最近他又和朋友搞Youtube channel,在懷疑人生的世界找些憑藉之餘,也笑言希望找一集自肥揸巴士——工作的意義,可以拉到很闊,就如一個人的生命,也可以拉闊到不能被定義:「我不會被任何東西佔據人生的主軸,我不要做任何一個職業的人,那好像就定義了我是一個什麼人。」——好像代表人生就只能是那樣。「如果我以往只一心返工放工,就難些試到一直以來的這些新事物。」
如此不斷試新事物,看似很跳躍,但他笑言自己也只是在有限的幅度去試。從前的訪問裏他談過,巴士迷界中有樣東西叫「特見」,意即在千篇一律的狀態裏發現些微改變,可能只是那路線的車忽然由9點幾米變11米,那麼微小卻已造就驚喜。在工作上,或者要變也不必逼自己大變,就像他離開乘客的坐位,未必要一下子就走到駕駛座,考了個牌,再看時機隨心而行,看見的風景已不一樣。
撰文:Rita Wong 圖:Rita Wong、受訪者提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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