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巴黎搵工記】不懂法文也能在法國工作？90後女生分享當地職場利弊
不懂法文，可以在巴黎找份office工嗎？原來是有可能的。
巴黎除了擁有浪漫之都的光環，法國人更出名追求work-life balance，慢活生活，同樣慢活工作，令不少長期處於「唔趕最緊要快」工作文化的香港人為之嚮往。香港女生Joei在一次畢業旅行到訪巴黎，深受法國文化吸引遂決定放膽一試，在Google上搜尋”English speaker job in Paris”，誤打誤撞開始了法國打工之路，5年間由崎嶇小路走向康莊大道，Joei現為一間法國start-up科技公司的Director of Content，主導公司content marketing等策略，體驗地道法式生活聽來夢幻，海外工作尤其是在英語不通的巴黎打工絕非easy job，且聽過來人分享巴黎工作之利弊。
在巴黎搵份講英文的工，竟然不難？
愈來愈多年輕人尋找海外工作機會，Joei一樣如是，原本大學畢業後準備到英國升讀碩士，卻因一次巴黎畢業之旅改寫人生，被法國文化吸引，想當gap year試試找工作留低，「雖然我在大學雙修英國文學和法文，但法文仍未講到，亞洲人在巴黎工作，一般印象多是做sales、餐廳侍應等工作，但我卻想試試office工，於是在Google上試找English speaker的工作。」她以一試無妨的心態send了幾封CV，最後竟然有回音。「有一間start-up科技公司正在尋找business developer，公司主要是中間人角色在app上落廣告，他們正看中我識講中、英文，想借此開拓中國和歐美市場。不過面試並不算順利，對方一意識到要幫我搞工作簽證即時turn down，當時實在想先找海外工作機會，我唯有用誠意說服老闆，並保證自己『搞掂』visa問題。」
「你這些人唐人區大把啦！」
當時還是fresh grad的Joei回到香港後立即申請法國working holiday visa，成功在巴黎開始人生第一份正職，聽落光鮮，但做落時卻有苦自己知。Joei說：「由於是外地人加fresh grad，人工方面只得法國的最低工資，這份工offer 24萬歐元年薪，聽落算ok，但其實法國人工帳面和真正落袋至少差3成，扣了tax又要交不少雜費，在巴黎生活頗為緊絀。其次那時無經驗，法文又未識講，老闆和同事會做小動作『恰』你，最過分一次他說：我覺得你應該要grateful 一點，你又無經驗又無visa，我們都肯請你，你這些人唐人區大把啦！」
萬事起頭難，雖然這份工做得谷氣，卻成為了日後她在巴黎工作的重要踏腳石，「那時我除了要call客，亦要開始update公司的blog，用英文分享關於B2B tech的知識，開始接觸到content marketing，發現發揮空間幾大，後來在這間公司做了大半年後，有一位法國朋友的公司正在尋找講英文的marketer，他將我在blog上的文章send了給自己公司，經過幾輪面試後，那間公司邀請我『跳槽』。新公司不僅規模較大，所有同事都會講英文，連人工亦加了三分一。」當工作開始漸入佳境時，Joei的working holiday visa到期，又要面對法國工作另一大難題──工作簽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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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國工作簽證過三關
「那時公司想繼續請我，但原來working holiday visa不能直接轉工作簽證，並寫明到期一定要離開法國，唯有請法國朋友陪我周圍頻撲，去簽證部門問解決方法，但一個問題可以排多個鐘，問了一大輪後，才知道公司需要當在香港重新請我，所以我只有返香港等，一邊轉freelance形式遙距工作，等了2個月後，結果竟然被法國政府拒絕，原因是我大學major是英國文學，為了保障本地人，他們覺得無需要請我這個異鄉人，當時即時崩潰，連父母都勸我不如留在香港。萬念俱灰下，就當離別旅行在聖誕前去多一轉巴黎，竟然有另一間公司透過招聘網絡平台聯絡我，於是順便見工，獲取錄後，這間公司亦為我成功取得工作簽證，終於名正言順在巴黎工作。」
Joei成功留在法國工作。
為甚麼在法國打工如此困難？Joei總結以下經驗：「在法國找工作最大困難是首先有工肯請你，然後公司不嫌煩肯為你申請visa，最後政府又肯批，當中關鍵是公司需要證明在整個法國都找不能適合人才，交出文件如登過廣告和見過其他人選等，有些HR會醒目點，照你的CV寫出聘請原因，如我的例子是公司講明需要識講廣東話、國語、英文等的人才，所以終於順利得到工作簽證。」
升呢必須學法文
法國人出名不愛講英文，即使工作要求毋須講法文，但語言隔膜卻會影響你在職場「升呢」。在法國生活工作約5年，由不能說出完整句子，到現時Joei已能說流利法文，全靠她迫自己走出comfort zone，「以往3份工都只需要講英文，兩年法文程度都只是能應付日常生活基本對話，直至加入現時第4份工，很多同事的英文極差，所有內部email、開會都全法文，環境自然迫使自己要講多一點法文，對於日後升職也更有幫助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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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國職場的隱性歧視
作為一名亞洲女生，要在法國人office中工作絕不容易，尤其是眼前細細粒baby face的Joei，她表示必須擁有一顆強心臟，「雖說在法國未試過直接明顯的歧視，但的確存在一些潛意識上的隱性歧視。在香港我是Joei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質，但來到巴黎，在絕大部分法國人眼中你是一個Chinese，甚至不會深究你是香港或大陸人，並可能會聯想起很多在電視上的stereotype。試過很多次遇上法國人搭訕問我是否學生，一答自己在巴黎工作時，對方還自覺很friendly地問，那你做餐廳或是做按摩？其實若我是白人，你就不會這樣問我，只能說在法國『種族多樣』的概念比英美落後很多。有同事試過討論食lunch時，公然覺得自己好搞笑地說『Joei我哋不如去食狗』，如果在英美可能已經投訴上人事部，但法國公司卻不會當一回事。」碰上這些不快情況，Joei建議要保持堅定：「法國人喜歡辯論，假如你態度軟弱，法國人是會鄙視你的，適當時候保持態度強硬，亞洲文化偏向講話謙虛，有時開會present一個idea時，可能先講『都係建議一下』之類的說話，而西方文化則重視個人自信，這也是我在法國職場學到的，不卑不亢，在別人還未否定你前不要妄自菲薄，你表達自己的方式，絕對影響旁人視你是𡃁妹還是成年人。」
法國工作福利多
雖然法國工作之路有血有淚，但Joei卻未曾後悔，凡事有利弊，當你成功在法國職場站穩住腳，法國工作出名褔利好絕非虛言，「法國一般正式員工擁有25日年假，而我現在公司則有超過30日，雖然交很多稅，但福利的確周到，全面包睇醫生、藥費，連一些專科如眼科、物理治療亦會cover。另外法國政府偏向保障勞工，當公司跟你簽了CDI（Contrat à Durée Indéterminée）即算是香港的長工合約，過了試用期就很難炒你，必須有充分原因和3個月通知，加上法國人重視work-life balance，食兩個鐘lunch不在話下，上、下午時段都有很多break，相反香港職場文化很chur，工作之外很難培養自己的興趣和人生，最多是跟朋友飲飲食食，在這裏節奏慢一點，真正體驗何謂life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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