Quit U投身餐飲開咖啡店,本已跌破世俗眼鏡,有個90後女生還要再打破咖啡配意粉的定律,「我不會給退路自己。當好想好想做到時,就只可以向前衝。」頂着一頭型格金髮的Ivy有着緩慢柔和的聲線,但說出這話時很堅定。最後真的給她衝出一條路,養到一個團隊,而且原則仍能堅持:「如果沒了初心,那就只是搵錢而已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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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地鐵站10分鐘步程的一個屋苑巷子裏,有一面素淨的牆,一棵油綠的盆栽靜靜地呼吸着。7年過去,Ivy仍在默默做好所愛的咖啡、麵包。那種熱愛,還強到讓她當年即使設計學科已讀到最後一年,仍毅然Quit U。「當時在朋友的咖啡店做兼職,愈做愈鍾意——很喜歡咖啡和麵包那種時間蘊釀後,帶來很多不同變化的感覺。」慢慢萌生了開店的想法,但學業與事業難以兼顧,又眼見設計行業總要聽命客人,做不到心中所想,知不會入行,就決定放棄學位。
「屋企人都會想我有張畢業證書在手,有個保障。但我覺得如果每樣東西都留退路,就不會盡全力。」而且她一心就是想做咖啡業,畢業與否不算重要,「又覺得當時咖啡行業正興起,如果不把握時機,到所有人都在開,成功機會就又低了。」
「當用手碰到麵團時,那發酵的過程、等待,我覺得都是一種期待,它會變成心目中很美好的東西。」她頓了頓,「其實預計不到,可能會失敗,但如果成功,會有很大的滿足感。沖咖啡也一樣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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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是她憑着過往兼職儲的錢加上家人相借,開了這間"Dear Coffee & Bakery"。只賣咖啡和麵包,除了想客人專注品嚐,也因見到香港人總忙於為生活拼搏,想讓他們有機會靜下來,「可以放鬆,食到好的出品,像充個電。」只是當年精品咖啡還未算很普及,會有客人投訴:「咖啡這麼細杯的!」只能用心解釋,也算是盡推廣咖啡的責任,幸而後來也慢慢建立起口碑。
那時她和拍檔天天朝6晚12, 「瞓得幾個鐘,但辛苦都值得。」唯獨初時雖沒蝕卻未賺到錢,不免困惑:要否做些事去迎合?賣蛋糕?意粉?「但有前輩說,你既然可以憑麵包和咖啡行到這一步,就代表市場接受你。如果不堅持下去,就不會成功。」迷霧退散,她反思 : 「如果失去了特色,又沒了喜歡做的事,可能都未必能支撐到我走下去,而且市場也會淘汰自己。」
她更想把時間花在研究咖啡、麵包味道搭配,款式由最初的花形紫薯包,增加到現在的布朗尼山檸乳酪黑朱古力條、包着流心湯圓的竹炭黑芝麻sᴄᴏɴᴇ等。研發要花很多心神,加上處理店舖日常、和客人溝通等,「怎也有停滯期,但很幸運有班志同道合的同事,會一起討論研究,一起進步。」她微笑着:「因為有很多人的支持,會有勇氣堅持下去。」
「如果本身是因為想做的事而入行,但後來做的不是那些,都不會有衝勁做下去、做好它,因為那樣已不是你喜歡的東西,那些只用來賺錢。」她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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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又會盡量維持平靜、樂觀,「心態很影響,一直負面,就很難用正面的態度處理問題。」但該如何維持正能量?「我會做多些喜歡的事,例如研究多些新款,令自己多點樂趣,見到客人滿足又會很開心。」有問題就盡快解決,以免積壓,也能減輕心理負擔。
當初放棄學位走入餐飲,旁人看來前途未明,如今這小店卻能養起一個團隊,「雖不是賺大錢——其實餐飲要賺不是賺不到,但sustain到就可以。」她也不後悔當初quit了主流的路。面對人生路的選擇,她說前提當然是要支撐到生活,然後是要多看自己的心,「決斷少許,如果想做,又有經驗可以實踐到,就放手去搏。因為很多時機會未必永遠都在,人生說長不長,要好好把握、去試。」當初只賣咖啡和包看似不可能,試了,卻反而成了他們得以屹立的特色。
她對麵包和咖啡的那份的專注,甚至在於因忙着做好出品,搬舖後未來得及裝飾太多。素色的牆身驟眼看未必吸引眼球,但當坐下來,吃一口煙韌的bagel,就會明白,重要的,始終是那份對食物的用心。而這份對初心的堅定,讓夢想這回事不再如空氣包,吃一口就沒了,反能紮紮實實地成為能量。追夢,不一定得個桔,投身餐飲也不一定沒前途,咖啡不一定要配意粉,改變,不是沒可能發生。
撰文:Rita Wong 圖:Rita Wong、受訪者提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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